其叶菁菁

我想变为晨昏交界时那两小时的光晕

【山河令】万死不辞

#疯批战损老温 在线捅自己

#接14集的淋雨

#老温的手太好看了


他的脸上难得笑意全无,用右手撑着地板,鲜血淋漓的左手抚上周子舒的脸,周子舒在他灼灼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鲜红的颜色蹭满了他的脸颊和嘴唇。

极慢的,温客行俯下身子,因为发烧,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的。

那是个充满了恐惧、爱意、与血腥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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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下,狠狠砸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温客行踏着这些水花,持着半支断裂的玉箫向廊亭走去,亭内坐着一个白衣人,见他去而复返丝毫不觉意外。

  叶白衣讥笑一声,道:“小蠢货又来了?我猜猜,这回是回来求我想别的方法救秦怀章那作死的徒弟是不是?”

  温客行全身都湿透了,嘴唇被冻得有些发青,双目却通红,他反常地没有和叶白衣拌嘴,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是,请前辈想想别的办法。”

  叶白衣奇道:“前辈?我记得你方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温客行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前辈要我如何都可以。”

  叶白衣较有兴趣地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好整以暇地靠在石桌上,道:“恩,那你捅自己一刀来赎罪吧。”

  方才对掌,他心知已经把温客行的内力打乱了,现在估计正在经脉里杂乱无章地横冲直撞,哪还能再撑住一刀。自以为是的感情叶白衣看得很多,根本没有几个会真正的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心甘情愿牺牲付出。

  他正准备看这小子如何反驳,哪知温客行却举起手上那半截萧,问道:“我身上没带刀,用这个行吗?”

  叶白衣沉默半晌,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温客行又问:“捅哪里?”

  叶白衣冷笑:“呵,你真捅啊?”他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温客行,从头到脚比划了几个来回,一脸不削地道:“那就挑个最好看的地方捅。”

  一道闪电滑过。

  惨白的电光照亮了温客行半边脸,雨水还在不断地顺着脸颊淌下来,而他先前暗淡的眼眸里却闪出光彩来,衬着血红的眼睛,让叶白衣突然有种错觉。

  这人可能是个疯子。

  而温客行下一秒的举动结结实实地印证了他的想法,只见温客行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左手按在石桌上,右手拿着那半截萧,手起萧落,狠戾又决绝地捅进了手背中。

  那萧的断口处参差不齐,锋利尖锐的残片悉数扎进了温客行的手背,他下手完全没有留情,有些长一点的断片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抵到掌心下的石桌上。创口很大,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滴到地上,溅起血花。

  温客行遵循了叶白衣的命令,他那双手确实是生的极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非常赏心悦目,只是现在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一汩汩地顺着手腕流下,手上的青筋因为疼痛不可抑止地暴起,在凄风苦雨中瑟瑟发抖,只让人觉得残忍。

  “喂,你!”叶白衣蹭的站起来,惊道:“你疯了!”

  温客行抬眼看他,眼神疯魔却异常坚定,“我疯与不疯没有所谓,你说了,我做了,现在能去找不用废除武功就能救周子舒的法子了吗?”

  叶白衣语塞。

  温客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凶狠,他深吸几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了?不够?那我给你跪下?”

  说罢,他双腿一弯就要跪下,以叶白衣的速度竟也没能拦住他,在他抓住温客行袖子的前一刻,那人的双膝已经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那声音让叶白衣认真地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膝盖骨砸碎了。

  “你起来!”他喊道。

  温客行跪的迅速,被捅了窟窿的左手从石桌上滑下来,带出一道骇人的血痕,而比那血痕更骇人的是他此刻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强po叶白衣做事。他吼道:“不起!”

  叶白衣大怒:“你给我起来!”

  温客行毫不退让,瞪着他喊道:“我不起!”

  这情景细究起来十分诡异,甚至有些好笑,但叶白衣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可能低估了眼前这人的疯狂程度,也低估了他和秦怀章那傻徒弟的关系。

  “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无可奈何地嚷道:“我去找还不行吗!”

  温客行听到这话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斜坐在地上,手上的断萧也当啷一声滑落在地,带着斑斑血迹滚远了。他之前与叶白衣交手受了内伤,淋了半夜的雨,后又这番折腾自己,早就有些支撑不住。脑子里好像有一座钟响个不停,敲得他头痛欲裂,浑身泛冷,手上的伤口里残留着细小的玉箫碎片,动一下都撕心裂肺,膝盖虽然没完全碎掉,但还是裂的不轻,残留着密密麻麻的疼。

  叶白衣自认为这一仗算是打输了,没想到这蠢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硬给自己塞了这么个艰巨的差事。

  他用力甩了下袖子,丢下一句:“不把自己当人看的蠢货!赶紧走!别死在这儿!”

  温客行看他轻越几步便消失在了雨幕中,开心地笑了。那可以称为天真的笑容配上他惨白的脸色和血红的双眼,有说不出的违和。

  没错,他本就是鬼,无需将自己当人看待。

  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哈欠,他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迷迷糊糊地想:天马上要亮了,况且这么大的雨肯定不会来人了,不如上后面睡一会儿吧。

  他绕到柜台前面,刚刚要向后屋走去,门外却突然进来一个人,那人湿透的衣服和头发紧紧贴在身上,冷气逼人,一只手血肉模糊,血珠子成串的往下落。

  “这位客……客官……”店小二哆哆嗦嗦地开口,却骤然被温客行横了一眼,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宛如刀片般凌厉的眼神把店小二吓得声音都没了,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滚。”沙哑的声音低沉地炸响。

  店小二连滚带爬地跑了。

  温客行脚步拖沓地上了楼,裂开的膝盖每弯曲一下都是钻心的痛,他已经不太清明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想法:还真应了那老妖怪的话,是强弩之末了。

  他路过周子舒的房间,在门外站了半晌。那房门好似有磁石一般把他的视线吸在了上面,天知道他现在多想不管不顾地闯进去,抱着他的阿絮,告诉他老妖怪答应他去找其他的疗伤办法了,他的伤有救了。

  但是他不能,这一身惨不忍睹的样子该把人吓着了。

  嘴角好像有些温热,温客行抬手碰了碰,指尖上的鲜红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血已经从唇边溢了出来。身上太冷了,冷到麻木,肆意在ti内冲撞地内力竟也只造成了钝钝的疼痛,远不如方才的摧心剖肝。

  眼皮越来越沉,他难受地闭了下眼睛,很快就复又睁开,毕竟晕倒在阿絮房门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刚刚要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惊讶的:“老温?”

  温客行僵住,没敢回头。

  “阿絮?你……你怎么才回来?”

  周子舒和他吵完架心中不好受,独自在外面呆了半宿,也才回来,刚上了楼梯就看见温客行从他房门口转身。走廊昏暗,周子舒视力和嗅觉都开始消退,原本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但温客行声音沙哑的太厉害了,一点底气也无,让他一听心就悬了起来。

  他快步走向温客行,离得越近,就越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愈发明显,温客行湿透了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周子舒终于看清了温客行,看清了他满手的鲜血和微微颤抖的身躯。他几乎是跑着绕到了温客行面前,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

  “温客行……”触手冰凉,要不是温客行的眼睛还是红的,周子舒都能把他的脸色和那些倒在天窗地牢里的死人联系在一起,“你这都是怎么搞的?!”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焦急的脸,勉强提起精神,展颜一笑,道:“没事,和那老妖怪打了一架。”

  周子舒皱紧了眉头,拉起他的手仔细检查,半晌也没看出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他轻轻碰了碰那个贯穿手掌的伤口,摸到了一小块碎片。他抬眼看温客行,确保那人没有明显的痛苦神色,这才快速地把碎片拨了出来。

  碎片上沾满了血,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原本白绿色的材质,周子舒看了眼温客行空空如也的腰间,不可置信地道:“你的萧?这他妈能是叶白衣弄的?你给我说清楚!”

  温客行本就头疼欲裂,被他一嗓子吼得眼前一黑,晃晃悠悠就向前倒去。周子舒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音色里的紧张bao露无遗,“老温!”

  温客行的意识只失去了一瞬,刚回过神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周子舒自然是不许的,他半抱着温客行推开门,反手砰的一声把门甩上,把人放在床上的动作却轻手轻脚。

  温客行还不肯配合,但虚弱的声线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了,“别把你床弄脏了,我还是回去吧,都是小伤,能自己处理。”

  周子舒又气又急,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被揉烂了,“你给老子闭嘴,别乱动!”

  “阿絮……”温客行像是非常难耐般闭了闭眼,用气声道:“你别喊好不好?我头晕。”

  周子舒嘴唇抖了两下,再多的生气也只能尽数化为心疼,泛滥成灾。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温客行的左手,怕这人身上还有别的伤,尽量轻而又轻地把他湿透的外衫褪下。温客行歪头看着他如履薄冰的架势,心想:头一次对他这般好的人,见面的次数竟然要倒数了吗?要是真的只剩两年……可怎么够呢?

  已经麻木的身子竟然又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从心脏散发出来,蔓布到四肢百骸,激的他差点落下泪来。他攒着力气抬起手握住周子舒的腕子,道:“周大人竟然乘人之危,虽然温某说过要以身相许,但现下这个时机似乎不大合适?”

  周子舒哪里有心情和他打趣,却也不忍心挣开他,不过温客行手脚都被冻僵,身上力气也只剩下半分,周子舒只轻轻一动他的手就自己滑下来,落到床板上,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响。

  周子舒咬紧了牙关,心脏好像又痛了几分。

  脱完上衣,没发现别的伤口,周子舒稍微放下心来,转而去tuo他裤子。

  温客行:“诶,阿絮,阿絮,这就不用了吧。”

  周子舒瞪他一眼,“这么湿,你就穿着它睡?”

  温客行其实早就烧起来了,现在全身酸痛,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放弃阻止周子舒的计划,他本想把体力活换做脑力劳动,用心想想怎么跟阿絮解释膝盖上的伤,但没想到脑子竟然也偃旗息鼓,混混沌沌还针扎似的疼。

  待周子舒看到他那青紫淤血的膝盖时,温客行已经昏睡过去了。结合叶白衣说过的要让他下跪的话,周子舒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他红着眼眶要质问温客行,却只见到了后者不甚安稳的睡颜。

  嘴角还残留些许血迹,周子舒轻柔地给他擦去,用内力稍微帮他调息了一下内伤。他深邃的眸子盯着温客行的脸,直到温客行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才如梦初醒般赶忙去柜子里拿了床干净的被子,给人盖上。

  “温客行你个疯子。”周子舒喃喃道。

  “你用我几块银子就要以身相许,那我欠你这许多,岂不是下辈子都要赔进去了。”



  温客行是被疼醒的。他眼帘微颤,还未睁眼左手掌心就传来一阵钻心剜骨的疼,让他没忍住痛呼出来。

  周子舒动作一顿,心也跟着他那声因为刚醒而丝毫未加掩饰的痛呼颤了颤。朝阳的光已经洒了满室,他捧着温客行的手,停下处理伤口的动作,试探性地唤道:“老温?”

  高烧中的身子哪里都不舒服,更别提被叶白衣打乱的内力还没有消停,温客行沉默地缓了好一会儿,久到周子舒都要认为他又睡着了,他才哑声回答:“在呢,阿絮。”

  周子舒不想让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伤口上,只能不停地与他搭话。

  “叶白衣叫你跪他?”

  温客行低声笑道:“还真不是,是我自己要跪的。”

  周子舒倏地抬眼,怒道:“那你跪什么!还这么狠,和自己有仇吗?!”

  “……为了你,我可是万死不辞。”

  温客行半睁着眼望着他,眼神近乎是贪恋的,周子舒的每个表情,或喜或怒,或笑或悲,他都想铭记于心。这样若真有朝一日,他留不住想留的人,也能把这些景象翻找出来,一遍遍地细细品味,直到用回忆把自己凌迟至死。

  周子舒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下,“看什么呢?烧傻了?”

  温客行还真就配合着傻笑了几声,道:“恩,烧傻了,阿絮可不能丢下傻子不管啊。”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药买好了,还有几味稀缺的掌柜刚刚按照您画的图采来了,您要不下来看看?”

  周子舒应了一声,对温客行柔声道:“我去叫他们煎药,你躺一会儿,能睡就睡。”

  温客行笑着点点头。

  周子舒在床上垫一块手帕,把他的手又慢又轻地放了上去,左右已经撒了止血药粉,让掌柜采集的药材中有几株可以让人的感官暂时麻痹,拿上来先给温客行敷上再处理伤口不迟。

  周子舒前脚刚离开,温客行后脚就不听话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到周子舒为了他的伤而皱眉担心的样子,他的阿絮应该每时每刻都是欢愉的,眉眼永远都要带着笑意。

  高烧下的皮肤很敏感,碰一下都仿佛像被划了一刀,温客行抿着唇,粗略观察了一下血肉模糊的左手,催动内力,直接把埋在肉里的剩余的碎片bi了出来,伤口重新被撕裂,顿时又是血流如注。温客行压低chuan息声,用帕子使劲按在伤口上,等到血慢慢止住,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寖透了,布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又被他滚烫的ti温蒸发。

  剧痛中,他还能抽空想到,身上被套上了干净的衣服,是阿絮给他穿的,四舍五入,就是替他更衣了。

  白色的帕子已经染得鲜红,温客行怕周子舒看到了心里不舒服,想扔掉。他坐到床边想站起来,腿却软的很,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暗骂自己没出息,来人间走一遭,竟然都忘了做鬼了。

  毕竟鬼是不该知道疼的。

  罢了,温客行破罐破摔地提起一口气硬撑着直起双腿,然而膝盖的伤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已经裂开的骨缝一下子承受了全身的重量,把他疼得眼前阵阵泛黑,恍惚之中,周子舒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温客行!你站起来干什么!”

  他一惊,手上扶了个空,周子舒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他接了个满怀,两人双双躺倒在地上,让周子舒平生第一回当了肉垫。

  肉垫气得骂娘:“温客行你个兔崽子!嫌老子活得太长了是不是,吓死我你就开心了!”

  温客行闻言全身猛地一颤,撑起身子,直直望进周子舒漆黑的眸子里,他们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周子舒看到他眼睛里的波涛汹涌,心虚地闭上了嘴。

  “不许说那个字。”温客行道。

  他的脸上难得笑意全无,用右手撑着地板,鲜血淋漓的左手抚上周子舒的脸,周子舒在他灼灼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鲜红的颜色蹭满了他的脸颊和嘴唇。

  极慢的,温客行俯下身子,因为发烧,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的。

  那是个充满了恐惧、爱意、与血腥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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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虐梗果然还是百写不厌

众所周知 更多的小心心和评论会激发我再搞一个战损温/絮的动力(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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